维纳斯的激情

文／傅向红

 
 

《激情维纳斯》（Delta of Venus）是美国导演Zalman King 1995年的作品。

这部电影讲述二次大战期间，一名来自美国的单身女作家，日夜颠倒地在巴黎市区的上流社会活动丶通宵写作，并在每日黎明时赶往河岸边，远远地观望她心仪的男人在晨间划舟，直到男人离开河岸她才回住所休息。

这样的举动，一直持续到某一个晚上的派对，他们终于在舞会上相遇。原来男人也是一名作家。他们于此展开了一场彼此激励创作灵思与分享身体欢愉之旅。他们乐此不疲地为街头出现的陌生男女，在对方的耳边编造浪漫带点忧伤的故事。

然而，快乐的日子很快画上句点。男人因为工作马上就要离开巴黎。女作家在男作家离开的前夕，目睹男作家与妓女在街角拥吻。女作家此时不仅情感受到创伤，生活也因为作品被出版社拒绝而陷入困境。然而出版社却同时告诉她，有一个神秘不愿透露身份的富豪，愿意高价购买她的作品，但必须是情色作品。

女作家听罢出版商建议，欣然接受这份合约，不仅因为价码诱人，也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创作能力。

交毕第一份作品后，女作家接到神秘富商的来信，告知她的作品无法触及欲望的核心，写得不够深刻。女作家为此决定展开一场欲望之旅……

女作家自述的声音贯穿整部电影，现实生活的镜头与她情色小说的情节交叉进行。情欲的探索时而成为创作的泉源，创作的灵思时而引领探索的触角。虚虚实实丶恍恍忽忽，不仅观众，连女作家都有点迷糊真实与创作的界线，直到男主角再次出现。

原来神秘富商就是男作家。他觉得女作家不了解何谓情欲，因此在离开女作家后，伪装成神秘的富商，暗地里引领女作家探索情欲世界，却在阅读女作家作品的过程，越发觉得炽热不可止，决定亲自向女作家一探作品虚实。

不管是自主的探索情欲，还是受男人引领，女作家拒绝相信发生过的一切是受人摆布的结果。她怒斥男作家愚蠢，并依小说情节与男作家在教堂激烈地做爱。她想证明一切都是真实？还是想抗拒男人的摆布？是未知蕴酿了激情？还是激情引领着未知的探索？

电影的结尾，男主角站在港口上观望女作家在迷雾中登上不知道开往何方的船只。她是宁可迎向迷蒙未知的激情？还是意欲逃离男人的掌控？

缓慢的镜头加上昏黄的滤镜，《激情维纳斯》美化了女人追求情欲的心路历程。战乱的背景搭配个人的沉溺，更显激情的凄美。

然而，情欲世界的想像与悬念，往往抵不过日常生活庸俗的评断。在某些卫道人士眼中，这部电影不过是道德败坏的警世剧。一场美学式的盛宴于焉变成女性堕落的象征。

本文原刊于《东方日报》 “东方名家”版，2003年4月10日。